20110414

《垂直風景》攝影系列

劉清平 lau ching ping  2011 ©


































某些東西壯大了、每多危害到另外一些東西的存在方式、甚或消失。現在中國國勢日隆,國家政策偏重現代和科技。固有的文化傳統或其中的多元性,也似乎遭受到相似的情況。現代中國成立以來;除了對傳統的中文文字作大規模的簡化外,中文文字的排列方式也逐漸背離傳統繁體書寫的由右至左的直行排列方式。現在佔據了中文出版市場大部份的簡體書刊,排版方式是跟英文書系相若;由左至右橫排排列,當中最大的優點就是在中文字中夾雜英文(或左至右的其他國家的文字系統),都相對直排方式更容易跟英文的閱讀邏輯相容。因為跟英語接軌國際、卻犧牲了文化承傳。自己因為在香港成長,一直以來都是學習繁體中文字,漸次對仍然堅持直排中文的台灣的出版物有著個人情意的執固。幸好自己身處繁簡世界共融的香港,現在仍然可以在繁簡字體的出版物中作選擇。

距今已逾千年的中國唐朝,如今可以在日本的京都尋覓遺韻。直排的漢字傳統,在日本的出版物,無論是文字小說到年青前衛流行的時裝雜誌,原來一直堅持和保全。電腦的排版軟件,直排漢字的工作方法,是會因為日本市場而作特別的設計安排和調整。科技的進步,不會因為文化的兼容而作不必要的犧牲,反而是確保物種的保存和多樣性,作不妥協的延續。見到原本是中國文字的傳統展示方式,我們選擇不予保存,反而在別國對其更專而重之的保留。

在科幻電影的世界裡,最令自己興奮的莫過於讓人感覺可以看見未來。在電影《攻殼機動隊》的未來,世界好像都是由東方人統治的,未來世界會因為氣候的異常、空氣污染得天色灰沉、整天下著酸雨;氣候暖化造成低洼的地方給水淹浸,香港的電車路軌成為渡船的河道。中文字的霓虹光管招牌整天閃亮著,破落的路燈映照殘垣的舊樓房、牆壁上堆疊了層層的海報標貼。我先前也確是願意相信世界就是會這樣沈澱下去。但是現在我在街上看到直排中文字體的霓虹光管招牌,我漸漸感覺到這將會是道末世的風景。直排中文字的世界正在無聲無氣的慢慢消失,未來並不是循我想像的那樣發生。

香港百多年以來都是進行著中英文化共融實驗的城市,亦因這原因而受到世界注視。香港地處中國最南的邊緣,追溯尋源,亦是中國文化補白承傳的隱世儲存庫。香港的中西國際融合可以追溯至中國唐朝時的中西混雜,香港人的日常語言廣東話比起普通話更接近古韻,廣東話的聲調最貼近唐詩的音律;廣東的粵語流行曲、粵劇、武俠小說、民間小吃、當然還有已被摒出聯合國法定語文的繁體中文漢字。無不遺落在中國最南的邊緣城市,奇跡的在香港得到延續和保留。

在盛世的中國,香港是唯一可以安心買到貨真價實生活必須品的邊緣城市;可以為內地中國人供應「可靠」的豪宅、鑽石黃金、人壽保險、影音器材、奶粉、洗頭水、成藥、豉油、餅乾零食之類、還有言論自由。 
這次的攝影其實是對著行將消失、關於中國文字的一道人文風景的緬懷。原先以為香港可以為中國文化作少許補白承傳的作用,但例外中有例外也是理所當然。個人對於這個攝影的題材不著保育的使命,隨著科技的發展,不合時宜的方式終會被時代淘汰。直排的中文文字霓虹光管招牌,其實一直緊隨香港人的隨遇而安、變通和適應能力而轉變,除了傳統的直排外,有時左至右、有時右至左,用以標示或暗示方向,不墨守成規;有時是狹窄空間的垂直擴展,方便對陳列的最有效展示;當然亦充份發揮了中文的有機和可塑性,是少數可以用任何方向排列的文字。

1997年以後,香港重回歷史軌道的邊緣位置,可能這亦是香港重拾正常的角色和狀態。這次展覽的想象,就著香港在歷史中的位置重塑,那微妙的純粹性與其說是香港的精神狀態,但亦可能是大中國以外的一種邊緣補白。

「打開本子。你看我看你」北京座談會






















日期|2011年4月16日
時間|下午2時至4時正
地點|北京今日美術館演講廳
主持:
李照興 Bono LEE

講者:
蔡仞姿 CHOI Yan Chi
朗 天 Long Tin
譚偉平 Lukas TAM
方敏兒 Janet FONG
Meg MAGGIO
石玩玩 SHI Wan Wan
馮博一 FENG Bo Yi
張康生 Enoch CHEUNG
劉清平 LAU Ching Ping
陳 寧 CHAN Ning
盧燕珊 LO Yin Sh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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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期|2011年4月17日
時間|下午2時30分至4時30分
地點|當代MOMA百老匯電影中心

主持:
譚偉平 TAM Wai Ping 

講者:
蔡仞姿 CHOI Yan Chi
朗 天 Long Tin
陳 寧 CHAN Ning
李照興 Bono LEE
尤 洋 YOU Yang
馮博一 FENG Bo Yi
尹麗娟 Annie WAN
劉清平 LAU Ching Ping
方敏兒 Janet FONG
盧燕珊 LO Yin Shan


節錄自展覽策展人蔡仞姿的文字:

「自主性」於藝術市場、潮流與社會的意義

「藝術的自主性」所注視的是一種創作道路的選擇,那是對藝術上自我的追尋有很強的信念,「自我」「自持」但不是「不隨俗」而立於社會之外,「自主性」是在大話語與市場之內或外再尋找創作的「自我聲音」,在當代藝術的散焦點的潮流下,在大話語之外,其實是共存著很值得細味的「獨行」創作羣。
-----座談的焦點是探討「自主性」於藝術市場、潮流與社會的意義再細看其與當下文化的關係。
「打開本子,你看我看你」是今次座談的前奏活動,先由「自主性」看香港當代創作。「你看我看你」只是假借互望而展開討論。所謂「自主性」是一種不需要以「他者」的帶引而創作的姿態,「他者」或是市場或是潮流,或是主導性的文化話語。今次参展的香港作者顯而易見都是先有個人主導的藝術方向,而文化身份與及「文化符號」或「政治符號」等都不是這些作者的前切語,文化質感與身份議題只是自然地滲現於作品之中。「自主」並非「自我」,「自主」與「獨行」所指的是一種堅持的鑽研,由獨特的面貌凝聚致深的藝術能量?使藝術回歸藝術。在紛攘的當代,讓藝術引見另類眼光,發揮其文化能量,這是我們企望藝術於文化中的重要位置。
市場與潮流的存在有其必然性,不必是壞事,但如何並行地發揮「有態度」的創作呢?當代藝術的自主、自由,我們又可以如何駕御、理解與運用。
中國與香港特區有不同的文化生態、創作條件,藝術與我們的「當下」是有很多值得互看與對望的層面。
這裏我以其中一位作者陳寧的選句作結:
“The poet can have only one prayer: not to understand the unacceptable—let me not understand, so that I may not be seduced…let me not hear, so that I may not answer…The poet’s only prayer is a prayer for deafness.” by Russian poet, Marina Tsvetayeva in “Art in the light of Conscience” (1932)
那是節錄自俄國詩人的話語。

蔡仞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