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吔,那個遊戲不好玩。書如煙海,那等如扔一塊石頭入水,純爲浪花採啖笑而已。我有一個小展覽在美一大學,今天剛剛開始。展了我的「二讀記及一些商榷的事項」系列30張照片。雖然裡面包括了不少關於攝影的書,但都不一定全是我所喜歡的。和每一本書有著不同層次的關係。喜歡與不喜歡之界線有如Ansel Adams 之灰區域,你真不能一言而盡之。你喜歡一本書的開端, 但不一定喜歡它的結尾。我讀Susan Sontag的論攝影,就不喜歡她後一部份的觀點。也許,可以換另外一個模式把範圍收窄一點,問十本你最喜歡的荒木經惟。又或者更收窄一點的問,在你的書架上,十本你最喜歡的荒木。以上我提出的只是一個思考的框架,你也可以用同一個模式套入十本你最喜歡的 A.D. Coleman,如此類推。最近有一些朋友在玩那個帶十本書去荒島的遊戲。去荒島其實有很多附帶的支節不可以忽略,所選帶也不能夠太重,不消說你與誰同行。比如說我有一本1978版的 Avedon (Photographs 1947-1977) 。275mm x 365mm,這樣尺碼的書放進行李袋裡還是很勉強。Taschen 出版的大塊頭Araki我沒有買,不過就算買了也不能帶它去荒島,實在太重了。好像有位朋友想帶 Talbot 的 The Pencil of Nature。記得有一趟在日本東京都寫真美術館,負責人帶我去看他們的藏品庫,那庫的門如一道放大了比例的夾萬。就是在那個機會他給我看他們館藏的那本 Talbot的書。我還記得他們慢慢將那酒紅色的天鵝絨布打開,The Pencil of Nature 那個本子就在裡面,因爲深怕陽光對書之損害也。荒島的陽光也不期然的令我產生聯想。不過荒島遊戲也畢竟只是一個遊戲,它附帶的點子純屬啖笑耳。如果要收拾行李去荒島,拿不定主意可帶個Kindle。當然其中也有很多問題也還要解決。我今天收到你的電郵就想起一本書,一本我喜歡的書而又挺合切了你的問題。我從書架上找到那本書想把封面掃瞄個檔案給你,才發覺在我腦子中的那本書原來是關於近代美術史而不是孤立地關於攝影的。不過既然找了出來就勉強都算是了。也算是對攝影的不同理解。反正,攝影都不能把自己從美術史割離成爲潔身物。此外,該書中還有森村泰昌,Barbara Kruger等,我們也不能說不是關於攝影的。我說的那本書,作者是Hideki Nakazawa,書開本104mm x 147mm,原是在1989年出版,我手上的是1994年出版的第5刷(即第5次印刷)。再說,那本書也挺合帶去荒島閱讀,極輕便也,完全合乎袋裝書規格。書分15章,共42頁。從印象派到現代藝術,全部文字皆是手寫,插圖也是用手繪而不是用攝影製版的那種。真會開照相製版的玩笑。不過雖然是說近代美術史,也有一點啟發,如果有人(或該原作者)用同一個方式編一本攝影史一定很可讀。甚至,編一本香港攝影史也一定會令人愛不惜手。日本人有個很可愛的地方是懂得等量齊觀。所以剛才說的那本書,湯村輝彥,橫尾忠則,日比野克彥等都在那裡。他們深懂保留自己的文化遺產,不是即食即棄。好了。希望這個答案是答了你的問題,雖然答案的錦盒裡只得一本書。不過十本書和一百本書的答案都是一樣,其實都是一個笑話。倒不如開一個小差,就給你一本書,正襟危坐地,說一個玩笑。」(李家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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