討論多天的JCCAC頭版事件,其中一個讓我想得很多的問題,是社會對文化生態的責任和承擔,如果社會大多數人都對所謂藝術和文化根本不感興趣,建設這類藝術文化的軟硬件設施,著意的其實只是社會的少數,藝術工作者及政府如何說服大眾,投放於文化和藝術發展的公帑是種必然的需要?就算藝文工作者完全不同意,「非關注藝術的群體」也會認為一向以金融為先的香港,是否需要將難以發展的文化和藝術資源,投放到難以計算或難成絕對回報的方面?
上星期明報頭版對JCCAC的報導,其中對應的所謂濫用問題,指某單位懷疑成為貨倉。我走去找那「疑成貨倉」的單位看看,原來門口寫有多個「青文」字樣。青文書店曾經是我經常買書、打書釘或者走去拿取文化演出展覽單張電影放映等資訊的樓上書店。青文書店以出版本地文學作品聞名,很多文學界前輩和不少文學書集的出版都跟青文有關;青文出版的書籍更多次得到香港中文文學雙年獎。青文雖然為香港文藝界貢獻良多,但亦是處於在長期的虧蝕狀態。店主羅志華先生不以盈利為先的經營方式,在香港經營文藝書屋自然困難重重。更傷感的是羅先生舊年在整理藏書時,給廿多箱塌下的書籍活埋、因失救而死。生前羅先生原本租下JCCAC這一個單位繼續經營青文。據網上查到的資料,現在是由一班羅先生的青文好友,包括葉輝、游靜、岑朗天、陳智德、鄧小樺、陳志華、袁兆昌等人,並成立「青文臨時小組」與其家人一起租用JCCAC 的單位,希望完成羅志華的遺願之外,更希望把「青文」延伸;從網上亦知這「青文臨時小組」曾經舉行藝術品/藏書拍賣籌款活動,參與的包括黃仁逵、何兆基、曾德平、黃志輝、幾米、馬琼珠、利志達、黎達達榮、智海、木星、吳文正、廖偉棠、陳米記、梁文道等等。
我關心「青文」為甚麼遲遲未能重開,予人口實懷疑淪為貨倉。不難想象其中各志願的義工朋友,可能無論從金錢或時間等等,都可能遇到不容易解決的問題。從這個「青文重生」的憶測,我當然不會認為這就是把藝術廠厦濫用作貨倉的事情;或委婉認定要體諒文化工作者的苦況。很多問題如何釐清資源運用的對錯;到底社會可否繼續「容納」不以盈利為先的經營方式,而活在受公眾問責的陰籬下?又如果「青文」將來在JCCAC的繼續營運,遇到極大困難,我們應該以甚麼的標準釐清社會的資源是否曾經恰當地運用?我個人認為「青文」未搬入JCCAC前,其實已經為社會貢獻多時,現在遲了多月未開,是否就是挪用社會資源而應受「非關注藝術的群體」的關注?
關於我在第一篇給明報的回應時提到關於藝術作品貯存的問題。其實藝術工作者展覽的作品,不一定是完全作售賣的,也有完全不賣作品的藝術工作者,展覽完後會好好收藏。最重要想說的是我從來沒意識叫藝術工作者的作品做「貨」,作品賣或不賣都跟記者回應時稱的「貨」有很大意義的不同。我自己完成的創作從來都不會叫做「貨」!我相信「青文」的羅先生也一定不把他放在JCCAC「疑成貨倉」的藏書叫做「貨」的。
關於人流,我在JCCAC的「光影作坊」高志強先生的攝影展《夜祭》的開幕夜,見到過近年罕見的參觀人數,一夜之間,跨世代的攝影界朋友都到來。中國攝影師馬良先生的展覽開幕禮和研討會,也幾近擠滿黑盒劇場。先次提到的《影像香港》攝影展策展人對話研討會,也沒想過來了四十多人,要由細小的工作室改在半露天的公共空間進行。以這種社區規模的藝術廠廈場地,算是不錯了。
單位的正面照片。
1 則留言:
That was a nice quote from Yoko O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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